元朝都城,吃饭都靠坝夫扛朝阳要冲,坝河两岸运粮忙。
坝河的七座滚水坝上,由坝夫、船夫、车夫、纤夫等职业所产生的户籍人口就有4万多人,再加上每个坝都设有专管的府衙官兵。
坝夫全年上班240天(除去坝河100天左右的冰冻期),每天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,也就是说,来船就干活,没船就地歇着,就算是半夜来了船,也要立马起来扛活。所以为了方便船夫坝夫们,有的直接在坝上的仓房困盹,有的干脆把家安在了坝河边上,这样一来,每个坝周边的饭店、旅店、买卖商户等生态产业也越来越多,逐渐形成了坝河四十里沿线的众多的码头村落。例如,今朝阳区的东坝、酒仙桥、将府一带都是当年较为热闹的坝河码头。
据《王思成传》记载,元成宗大德六年(1302年),岁漕米百万,全籍船、坝夫之力! 自冰开发运,至河冻时止,日运粮4600余石,年计运粮110万石。换而言之,按一年240天的运输期,一石等于120斤来计算的话,坝河每天运粮就可以达到552000斤,一年的运粮就是1亿3千多万斤。平均每天,每个坝夫要扛七八百斤左右的粮食,这么辛劳、高强度的工作,他们的收获又如何呢?
坝夫每扛一定数量的粮食,都会得到计有相应数字的竹片,然后到坝边的龙王堂进行业绩考核。这个龙王堂属于每个坝的专管机构,是新运粮提举司的下属单位,统归“京畿都漕运使司”进行管理(京畿都漕运使司就是过去的水利管理部门)。
竹片交到管理人员手中,他会大声喊出竹片的数量,然后兑换工钱或者粮食。这在当时叫“唱筹”。你别看这小小的竹片,能住店,能吃饭,能洗澡,能换钱,都赶上现在的手机扫码支付了。另外,据记载,坝夫、船夫等,按月每人还可以支米三斗,盐半斤,与当时打造兵器的工匠的酬劳相等。
到了元朝末年,由于管理混乱,劳动强度加大,坝河上的车辆船只受损严重,干活的人也越来越少。据记载,那时每个坝夫平均每天要运粮400多石,这可是4800斤的负重,远超了人类的极限,谁能扛得动啊? 到了洪武元年(1368年),徐达和常遇春大军杀到元大都,坝河也就此退出了漕运的历史舞台。在元大都成为国都的九十多年中,坝河平均每年一百多万石的粮食,是靠这些血肉之躯一袋一袋扛过来的,不论是坝河,还是通惠河,在京杭大运河的京字诀里,满含京城希望的这一段水路要冲的华彩乐章,都奏响在朝阳区这片热土上——我们不生产粮食,只是粮食的搬运工。
坝河一年漕运80万到100万石,在元代发挥了重要作用,坝河比通惠河早三十多年,而且从至元元年(1264年)到明朝洪武元年的104年间,全都在运转。这种翻坝的运输方式也深刻影响了此后几百年的北京漕运历史。